“陶渊明杯”中国文学艺术大赛| ​丁韬文:回“家”路上

丁韬文
2023-09-04
来源:国际文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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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2023“陶渊明杯”中国文学艺术大赛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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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

丁韬文


      步行在春节时灯火阑珊的街道上,五光十色的星星灯在凌厉的风中闪烁。我执意要回老宅子独居生活,表面上是对家人的聒噪避之不及,实际上我清楚的知道:想回“家”,我有海量的功课需要重新背诵。我需要掌控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在专业性输出上没有任何卡壳感,在考试复习中没有有任何遗漏点。

     三月开春,日暮时分泛着淡紫色的天空里,飞机状布阵的鸟群在我的头顶盘旋而过,顺着日落的方向躲到了传媒大学附近内蒙古大酒店的背侧,那是我提前下榻的酒店。我抬眼望着这群不知疲倦的鸟,抱着我的复习资料转身开始我的最后一次文史哲复习。


                     一、玉兰几度又花开


       16号线的北安河地铁站里,我拖拉着装满两个箱侧复习资料的行李,在下乘扶梯的照壁上抬头看到了竖排镌刻着的“书山有路 勤为径”。我的两场央媒笔试与今年的考博笔试都非常顺利——意料之外的顺利。

      三月八日,“即日起……”校园可凭码进入校园。去年疫情导致的提前毕业后,我第一次重新踏进传媒大学的大门,38座前新搭了木质花架,白杨大道的地面上被刷上亮眼的红漆,而钢琴湖的中心的喷泉也以更加温和的姿态向外推散水波。

      今年玉兰花开的日子是三月十日,最先开花的是南侧家属楼前的白玉兰。在钢琴湖前临水自照,我提前回来了,但还没有完全回来。

      三月二十日,西配楼西侧的紫色玉兰开到了距离地面只有一尺的位置,东侧的白玉兰今年蔓延到了楼宇中间,在第一家央媒通知我面试的那几天,我赶上了传媒大学玉兰开得最好的日子。那是我自疫情以来的第一场线下面试,我的面试时间严重超时,但考官们都非常友好地让我不要紧张、慢慢作答。随后,我确实顺利通过面试。而更让我欣喜的是,经协调我有机会参加完传媒大学的博士考试再开始我的考核期。


                 二、回“家”:近即是远


      四月初,新冠阳康后我的代谢水平下降体重涨幅20斤,暴增的体重与严重的发腮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备考心情。管理好自己的体重和形象是一个传媒行业从业者的基本素养。

     为了以更好的状态迎接面试,我只好在那一周狂喝牛油果和黄瓜鲜榨艰难地刷掉了10斤。在返京考试的前几天,尽管仍然没有恢复阳康前的清瘦,但已经拥有了一个可以让我与自己和解的体态。

      山西的料峭春风里,路旁的柳树抽出了新芽。在我去往健身房的路上,路旁商户台阶上的人群缄默地看向一位挣扎起身但无济于事的老爷爷,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扶他。随后,我挣扎着扶他起来,在观察到他的步态后倒倾向明显后,决定送他回家。

      途中路人纷纷侧目并问及我是不是老爷爷的孙子,我回答:“是的。老人家今天走的路太多了没走稳就摔了。”因为我不想与路人辩解,即便他们出于好意。老爷爷扶着我的车把获得了前倾的支撑,步态也稍稳了一些。他在短短几千米的距离中回述着他的25岁、35岁…以及如今的85岁。并在我把他安全送回家后,颤巍巍地说道:“孩子啊,你以后一定会有福报的。”

     在某种境遇之下, 远即是近、近即是远。他距离他的家只有短短几千米,他在半个时辰里走得如此费劲。来到传媒大学我用了1280天,再次来到传媒大学我走了足足1454天。


               三、“最温馨的灯光,

                       永远是在回家的路上”


       四月八日,钢琴湖一侧的郁金香早早地开出了花苞,学校像往年一样围着这片郁金香绕上了四周的警戒线防止踩踏。春光正好,哪怕乍暖还寒中飞满柳絮。

       我的博士复试通知来的很急,以至于我刚刚结束在几所在央媒面试后再进京赶考。我一边摸着依然没有完全回来的下颚线,一边背诵着100多个自己早已熟烂于心的学术专题、20余篇已发表的论文成果、6w多字符的期刊论文笔记还有更多自己拟设的面试问题。我尽量想确保在这次面试的呈现中无论是抽题的即兴评述还是随机的学术对答,都能呈现专业优势和表达优势,能够绝不卡壳地完整输出正是我的优势所在。

      绝不停止默诵,直至踏入考场是我一贯的考试原则和考试技巧。即便那些复习内容早已熟烂,但零误差的口语表达仍然需要耐心的反复。就像女生约会前一天敷了面膜,第二天仍然需要在出门前打好粉底一般,考试前每一天的复习都是“养肤”,考试当天上场前的最后一次反复才是最后的“定妆”。

      四月九日,国重大楼前的玉兰花谢了,嫩绿色的叶片已经开出了盛夏时节的样子。我没有打印外校考生复试需要的入校证,11:30刷了校友码进入国重大楼,在台阶上坐着继续快速默诵,等待着13:30即将到来的面试。参加面试的人并不多,我一会儿跑进卫生间看看头发有没有散掉、熬夜复习额头爆的痘有没有盖住,一会儿偷瞄一下和我同样进入面试的人谁最有“冠军相”,一会儿急促地掂算着我在半小时之内怎么快速过完剩下的论文和专题。

        “下一位考生,丁** 。”

        “ 呼....."最后再次检查了我的裤链有没有拉好、中午吃了的火龙果有没有粘牙、我的衬衫有没有自然地扎进西裤后,我进入了面试场。那个瞬间仿佛一秒把我拉回了2019年那场被称为“很有中传特色”的面试现场。

      白杨班陌生而友好的老师们围绕我的论文集和简历册子问了很多常规化问题,在最后关于我的工作和我的学业如何进行选择时,我用前一天晚上在双桥散步看到的场景转向了更加生活化的口语传达,并明确地表示“最温馨的灯光,永远是在回家的路上。

       有趣的是,因为论文数量的问题每次面临来临前我都非常头大,生怕抽到哪一篇我并不是那么喜欢的论文成果影响到我的面试效果。最后我有机会自主选择阐述一篇代表作,我选择了最为朗朗上口的那篇《中国编辑》并进行阐述后,主考官宣布我的面试结束。这一段也像是一段“学术快板儿”把老师逗乐了。

      最后,我向老师们表达了“真的非常感谢老师们给了我这次回家看看的机会”后轻轻扣上了房门。刚走出不足三米的距离,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爆笑声,一位出门打水的老师打开房门的时候,我听到了房间里的讨论声,“他口才确实很棒。”


                  四、“熹妃回宫”


      尽管我的学业进度在2022年停滞了,但学术活动依然没有停止。十点多钟天津东疆湾的海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被撒上了银色的细闪。可惜的是,我和我在广院最好的朋友小高并没有看到想看的海鸥,但彩色的帆船、翻涌的海浪,伴随着《追光者》的轻轻诉说已经足以让我换种心情重新开始经营生活,在海浪可以触及到的沙滩位置,我用手指勾划了青春岁月中最重要的三个字母:“CUC。”

       在我工作的最后一天,手机微信里无数朋友转给了我博士录取情况查询。经查询,如愿。四点半下班后,我重新踏进校园,星光超市背后那一丛丛足有手掌大小的牡丹花肆无忌惮地盛开了。钢琴湖前曾静默撒下的那湖眼泪,开出了五光十色的郁金香。

     我转了转笔杆,在日记本的尾页上写道:“迁徙是为了归来。靠自己永远是最难的,也是最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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